沈悦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鼻腔里充斥着一种陌生的冷冽熏香。
身为一名临床心理学博士,她的第一个专业反应是:我在哪?
记忆的最后片段,是连续加班36小时后,倒在咨询室沙发上的疲惫。
绝不该是眼前这雕花拔步床、触感如流云的鲛绡帐,以及身上这件丝滑却陌生的古代寝衣。
她猛地坐起,太阳穴突突首跳。
这不是她的身体,过于纤细柔弱。
目光迅速扫过房间,紫檀木家具、多宝阁上陈列的玉器、空气中名贵沉香的余韵……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这里的主人非富即贵,且权势极盛。
“醒了?”
一个冰冷低沉的男声在不远处响起,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空气都凝滞了几分。
沈悦循声望去。
烛光摇曳处,坐着一个身着墨色暗纹锦袍的男人。
他面容俊美至极,却苍白得毫无血色,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此刻正沉沉地望着她。
那眼神,是纯粹的打量和审视,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最让她心脏骤停的是,他修长的手指间,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
冰冷的刀锋,在烛光下反射出危险的光。
偏执型人格障碍?
反社会倾向?
伴有明显的睡眠剥夺症状…… 职业本能让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迅速进行着初步评估。
他眼下的乌青浓重,嘴角下意识地紧抿,透露出长期的极度焦虑和情绪压抑。
结合这房间的规制和他腰间那枚隐约可见的、绝非普通人能用的龙纹佩饰……沈悦(内心OS): 这人身份绝对不简单,极可能是这座府邸的主人,一位国公爷。
硬碰硬必死无疑,必须用专业换取生机!
“过来。”
裴砚抬起眼,那双眸子锁住她,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沈悦强压着这具身体肌肉记忆里刻骨的恐惧,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走近。
在她站定在他面前时,他忽然抬手,用冰冷的匕首侧面,轻轻贴上了她的脸颊。
沈悦浑身一僵,汗毛倒竖。
“笑。”
他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扭曲的执念,“像她一样。”
替身文学?
白月光?
经典的病娇触发场景。
沈悦的理性迅速压倒了恐惧。
这是一个极度危险的病人,而自己,就是他眼中一个不合格的替代品。
原主的命运,恐怕就是因此而被折磨致死。
不能哭,不能求饶。
那只会激发他的厌恶和毁灭欲。
匕首的锋刃翻转,从贴靠变成了轻抵。
细微的刺痛传来,似乎有温热的血珠沁出。
生死一线!
沈悦(内心OS): 赌对了他的病症!
现在必须抛出更专业的诊断,让他觉得我有用!
这是唯一的生路!
沈悦猛地抬起头,无视脸颊上的利刃,目光首首地撞进裴砚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她用尽全部的专业素养,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医者的权威:“国公爷,你长期失眠,入睡困难,易惊醒。”
裴砚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讶异,但刀锋未退。
沈悦继续,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你多疑,难以信任他人,时常感到被威胁,情绪极端不稳定。”
她观察着他细微的表情变化,抛出最终的诊断:“你失眠、多疑、情绪极端,是典型的偏执型人格障碍伴发重度焦虑。”
她顿了顿,在裴砚骤然锐利、仿佛要将她剥皮拆骨的目光中,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我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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