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世界仿佛走到了某个临界点。
地震、台风、暴雨……自然灾害在全球各地频繁上演，新闻里充斥着伤亡数字和废墟画面。
连青城这样的内陆城市，也被连绵的阴雨笼罩了西天，天空像是漏了一般，雨水无止境地冲刷着整个世界。
“他娘的，没完没了。”
王为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色骂道。
宿舍再次断电，黑暗和寂静放大了雨声，也放大了无所事事的焦躁。
“总不能去张磊那儿打扑克，跟一群算不清牌的家伙玩，简首是侮辱智商。”
他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最终决定冒雨出门——去大学城的西街买点“精神食粮”，纸质小说。
蹬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和外套。
秋意透过湿衣服钻进骨头缝里，让他打了个寒颤。
西街大多店铺都关了门，只有寥寥几家还在坚持营业。
幸运的是，那家名为“一家书屋”的旧书店还亮着昏黄的灯。
店主是个瘦削的老头，姓戴，戴着厚厚的眼镜，衣着朴素，甚至有些寒酸，但深陷的眼窝里却藏着执拗的光。
“老戴头！”
王为推门进去，带进一阵湿冷的风和蓬勃的生气。
老戴头从一本泛黄的旧书上抬起眼皮，叼着的老烟斗动了动：“下这么大雨，不在宿舍挺尸，跑我这儿来扰人清静？”
“宿舍停电了，游戏打不成，快闲出鸟了。”
王为熟门熟路地朝小说区走去，嘴上不停，“对了，你上次吹牛说你祖传的修仙秘籍呢？
拿出来瞻仰瞻仰呗？
我不带走，就在你这看，宿舍就我一人，冷清得要命。”
作为东北人，王为自带熟络气场，加上他是书店常客，又能侃，早就和这位脾气古怪的老戴头成了忘年交。
上次两人因神话传说争执起来，老戴头激动之下，差点真去内室取什么“家传功法”，最后关头却收了手，还被王为好一顿嘲笑。
“你？”
老戴头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你也配？”
王为一屁股坐到老戴头旁边的马扎上，开始忽悠：“哎，话不能这么说。
我可是新时代的栋梁，潜力无限！
说不定你老戴家祖传的功法，就等我这个有缘人来发扬光大呢？
都是自己人，这样，我说个数……”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老戴头，他沉默地看了王为几秒，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犹豫，最终化作一丝破釜沉舟的意味。
“也罢。”
老戴头缓缓起身，蹒跚着走向内室。
王为愣住了，他本是开玩笑，没想到老头竟当了真。
当老戴头捧着三本用油布包裹、纸张脆黄的古籍走出来时，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小兔崽子，只准在这看。
手洗干净，翻页要轻。”
老戴头死死盯着王为的眼睛，“还有，你得发誓，今天所见，对任何人不得提起。”
王为收敛了嬉笑。
他虽然不信，但尊重这份郑重。
他依言洗净手，认真地发了个誓。
接过那本名为《灵光天地诀》的典籍时，他感觉接过的是一段沉甸甸的历史。
书上的文字佶屈聱牙，他连蒙带猜，也只能读懂小半。
折腾半天，他抬起头，一脸真诚地对满脸期待的老戴头说：“老戴，我不识字。”
老戴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深吸了好几口才压住火气：“滚过来！
哪个字不认识，我教你！”
窗外的雨声成了最好的背景音。
一老一少，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专注。
时间在字句的解读中悄然流逝。
当王为终于理解了全篇内容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不就是……换种方式呼吸吗？
老戴你让让，我试试。”
他毫不客气地霸占了老戴头的座位，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尝试按照书中的法门，放空思绪，去感知、去引导、去呼吸。
书店里安静得只剩下雨声和两人的呼吸。
老戴头紧张地注视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时——“我超！！
老戴头！
你祖上是邪修吧？！
疼死我了！！”
王为猛地睁开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椅子上滚落在地，身体蜷缩成一团，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浸透衣衫。
他感觉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体内乱窜，撕裂着每一寸肌肉，灼烧着每一根神经。
老戴头吓得烟斗都掉了，慌忙上前：“小子！
你怎么了？！
哪儿疼？！”
“洗髓……这绝对是书上说的洗髓！
但你家功法肯定有问题！”
王为疼得语无伦次，“什么被灵气包裹……我找了半天……就看见两点红了吧唧的鬼东西……吸进来就这样了……我是不是……吸错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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