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灵溪镇外的青石广场上，鼓声震天。
每三年一次的灵云宗招徒大会在此举行。
灵云宗，立宗三千载，掌九州之气运，其门徒遍布天下，被誉为“凡尘通天之路的起点”。
此刻的广场人山人海，少年少女们衣着整洁，神情紧张，皆为一梦而来。
只要通过测试，他们便可一脚踏入修仙世界，从此凌驾凡尘。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灵石碑，晶莹剔透，灵光流转。
凡人只需将手贴在碑上，灵石便会显出灵光长短与色泽，以此判定灵根。
——灵光越盛者，灵根越强。
——若无光，则为凡骨。
林渊立在人群的末尾，衣衫旧旧，神色平静。
虽然他出身低微，但自那夜得了轮回道印后，他体内的气息己与过去截然不同。
他能感受到天地的气息，能听见风中隐约的律动，那是灵的流淌。
只是，那股力量仍在沉睡，不受他完全掌控。
“凡骨可通九劫……若真如此，这场选拔，正好试我新命。”
他心中暗念，目光坚定。
一阵喧哗声传来。
广场中央，灵云宗的长老与弟子己登上高台。
为首者是一名灰袍老者，须发皆白，面容冷峻，双眸深邃如渊。
众人低声议论，认出那是——灵云宗外门长老·周长空。
周长空负手而立，声音浑厚，带着灵力回荡西方：“灵云宗择徒，以灵根定命，以心志观魂。
今日凡触灵石者，若显灵光，皆可入外门修行。”
话音落下，少年们一一上前。
第一个上前的少年，手掌一贴灵石，立刻亮出三尺灵光。
“灵光三尺，木灵根！”
灰袍弟子在册上记下名字，那少年立刻喜极而泣，引得众人羡慕。
第二个，灵光五尺，双灵根。
第三个，灵光七尺，天灵根，周长空亲自拱手：“天资上乘，可首接列内门候选。”
人群沸腾，羡慕之声连绵不绝。
一名少女低声道：“若我有七尺灵光，便可随师上山，再不入凡尘。”
身边另一人讥笑道：“七尺？
你连一点灵息都无，还是省省吧。”
笑声中，轮到了林渊。
“那不是林家的弃子吗？”
“他？
听说无灵根。
三年前也来测过，一点光都没亮，闹了个笑话。”
“呵呵，这种人连凡体都修不了，还敢再来。”
嘲讽声不断。
林渊神情淡漠，迈步走到灵石前。
灰袍弟子正欲催促他离开，却被周长空抬手制止。
“凡来此者，皆有一试之机。”
老者平静道。
林渊微微点头，抬手按上灵石。
灵石冰冷如霜，静止片刻。
人群忍不住窃笑——“果然，又是个凡骨。”
“真丢人，还不如早点滚下去。”
就在此时————嗡！！！
灵石震鸣，一股奇异的气浪骤然扩散！
金色灵光暴涨，如星火般炸裂开来，首冲九天！
风卷尘沙，灵气如海，整个广场瞬间陷入炫目的光芒中！
“这是——什么灵光？！”
“金色的！
天灵根也不至于此！”
“退后！
灵石反噬了！”
周长空神色剧变，衣袖一挥，护下周围弟子。
灵光之中，林渊的掌心浮现出那枚淡淡的金印——轮回道印。
它如同被某种力量唤醒，开始缓缓旋转，形成一股吞噬天地的旋涡。
林渊体内的灵气沸腾，经脉震颤，血脉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觉醒。
“啊——！”
他低吼一声，金光贯体，背后浮现出一轮模糊的金色圆环，如同天地的“道轮”在缓缓转动。
片刻后，灵石轰然碎裂！
“灵石……碎了！”
“天啊，这还是凡体能做到的吗？！”
周长空凝视那残破的灵石碑，声音低沉：“千年间，灵石从未被凡人震碎。
少年，你身上这股气息——非同寻常。”
林渊喘息着，抬头望去。
他并不畏惧，反而笑了笑。
“前辈，我只知……命该我逆。”
周长空沉默片刻，忽而轻叹：“好一股逆意。
既然天不弃你，灵云宗，亦不拒人。”
他一挥手，赐下一枚青玉令牌。
“自今日起，你为灵云宗外门弟子。”
话音落地，全场哗然。
傍晚。
林渊随宗门弟子上山。
灵云山脉层峦叠嶂，灵气如雾，山巅之上金塔万丈。
他立在石阶下，仰望那片缥缈仙光，心中百感交集。
脚步声传来。
一名白衣少女自山道缓缓而下，青丝如瀑，神色清冷。
她眉宇之间，隐有灵纹，气息纯净无比。
周围弟子纷纷行礼：“苏师姐！”
她微微颔首，目光不经意地落在林渊身上。
那一瞬，林渊心中一颤。
那双眼清澈如秋水，却仿佛能看透他心底的秘密。
苏清澜淡淡开口：“你就是那个……碎灵石的凡骨？”
林渊迎上她的目光，笑意不卑不亢：“若凡骨能碎石，那这‘凡’字，怕是该重写了。”
少女微愣，随即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轻语：“希望你有资格留在山上。”
风过山巅，白衣飘然。
林渊望着她的背影，心底莫名荡起一丝战意。
“我一定会登上那座山巅，让整个灵云宗记住——凡骨，也能逆天。”
夜色渐深，灵云山顶的金塔闪耀如日。
无人察觉，在林渊掌心，那枚轮回道印正在缓缓跳动，金光微微流转，似在回应着他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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