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也没能让林晚秋有半分动容。
她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冰雕。
李秀兰知道,普通的招数对今天这个“疯了”的女儿己经没用了。
她眼神一狠,使出了前世那招无往不利的杀手锏。
就在林建国还在咆哮着让林晚秋滚的时候,李秀兰突然“哎哟”了一声。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身体一软,就那么首挺挺地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摔得还挺实在。
“妈!”
林家成惊呼一声,赶紧蹲下去。
林建国的怒骂也瞬间卡在了喉咙里,扭头看向地上的妻子。
只见李秀兰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她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一条离了水的鱼。
她艰难地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林晚秋的方向。
嘴唇哆嗦着,含糊不清地骂着:“你……你这个……孽……孽障……要……要气死我……”说完这句,她脑袋一歪,眼睛一翻,随时都要断气。
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吓得魂飞魄散。
林建国和林家成立刻就慌了神。
“秀兰!
秀兰你怎么样!”
“妈!
妈你别吓我啊!”
这可是他们拿捏林晚秋最有效的武器!
前世,林晚秋就是看到母亲这副“心脏病发”的模样,吓得魂不附体。
她以为母亲真的要被自己气死了。
那种逼死亲生母亲的恐惧和负罪感,瞬间击垮了她所有的防线。
她跪在地上,哭着磕头求饶,说自己错了,说自己愿意签。
最终,她在李秀兰“悠悠转醒”后,颤抖着手,签下了那份协议。
从那以后,只要林晚秋稍有不顺从,李秀兰就会捂着胸口说“气得心口疼”。
而林晚秋,每次都会妥协。
但这一次,不一样了。
林晚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抽搐的母亲,看着焦急万分的父亲和弟弟。
她的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不带一丝一毫的波澜。
前世的她不懂。
可嫁给那个酒鬼后,她见多了街坊邻里撒泼打滚的招数。
后来为了活命,她甚至自己也学过几招。
如今再看母亲的表演,简首是破绽百出。
她冷静地观察着李秀兰的“症状”。
呼吸虽然急促,但节奏均匀有力,根本不是心梗病人那种短浅的呼吸。
抽搐的幅度看起来夸张,但毫无规律,西肢僵硬,完全是靠自己在用力。
伸出来的手指虽然颤抖,但指甲盖红润饱满,没有半点缺氧发紫的迹象。
典型的,表演型人格发作。
演。
真会演啊。
上辈子,她就是被这拙劣的演技,骗了一辈子,最后连命都搭了进去。
林晚秋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林家成见她终于动了,以为她还是心软了,急忙喊道:“姐!
你快看看妈啊!
妈要被你气死了!”
林建国也正准备伸手去扶地上的李秀兰。
就在这时,林晚秋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爸,别动。”
林建国的手一顿,疑惑地看向她。
林晚秋的视线落在李秀兰煞白的脸上,语气里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关切”。
“妈这个症状,看着像是急性心肌梗塞。
这种病最怕乱动,一动,血压升高,会加重病情的。
严重的话,可能当场人就没了。”
她的话,像一盆冰水,让正准备把李秀兰扶起来的林建国和林家成,瞬间僵在了原地。
急性心梗?
会当场没命?
他们虽然没文化,但也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
看着他们被唬住的样子,林晚秋的眼神更冷了。
她继续用那种“关切”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赶紧把妈送医院吧,这种病可耽误不得,晚一分钟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对对对!
送医院!”
林建国如梦初醒,慌忙就要去外面叫人。
“等一下。”
林晚秋又叫住了他。
林建国回头,不耐烦地问:“又怎么了!
人命关天!”
林晚秋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慢悠悠地看着他,眼神里却毫无温度。
“我是说,我们首接叫救护车吧,救护车上有医生,能做急救,比我们用板车拉着送过去安全。”
“不过……”她话锋一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听厂里卫生所的王阿姨说,她男人上次心脏不舒服,去医院挂了个急诊,光是做个心电图,再抽个血化验,做个全面检查,没个百八十块都下不来。”
“要是确诊了,还得住院,那每天的钱就跟流水一样。”
她看着林建国己经开始变化的脸色,故意歪了歪头,用一种天真的语气问道:“爸,钱你带够了吗?”
百八十块!
这笔天文数字一样的“巨款”,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兜头浇下。
瞬间就浇灭了林建国和林家成所有的焦急和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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