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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留香干锅

八字过硬 著

言情小说连载

《兔留香干锅》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八字过硬”的创作能可以将涂小斌波波等人描绘的如此鲜以下是《兔留香干锅》内容介绍:日租春荷大戏三面开的戏台涂小斌左手毛右手果正左右开弓地往嘴里招开三面的戏台名角程雨秋正唱到锁麟囊的第二场——春秋亭避待一句“他日相逢下车轮”脱戏院众人便沸腾疯了一般叫好吹涂小斌不懂但好热她把剩下的七八个果仁喂进嘴又将毛嗑揣进兜腾出手来和众人一起鼓不想鼓到一就看见了一个浓眉凤眼的男这男人穿一件白色短袖衬黑西站在二楼拐角的...

主角:涂小斌,波波   更新:2025-10-04 16:5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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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租界。

春荷大戏园。

三面开的戏台下,涂小斌左手毛嗑,右手果仁,正左右开弓地往嘴里招呼。

开三面的戏台上,名角程雨秋正唱到锁麟囊的第二场——春秋亭避雨。

待一句“他日相逢下车轮”脱口,戏院众人便沸腾了,疯了一般叫好吹哨。

涂小斌不懂戏,但好热闹,她把剩下的七八个果仁喂进嘴里,又将毛嗑揣进兜里,腾出手来和众人一起鼓掌。

不想鼓到一半,就看见了一个浓眉凤眼的男人。

这男人穿一件白色短袖衬衫,黑西裤,站在二楼拐角的包厢里,身前横着一道卍字纹红木栏杆,含笑睨着戏台。

他听见叫好也不鼓掌,只淡淡一笑,就转身往楼下来了。

涂小斌两眼一转,计上心头,一个“移步换影”挤去了楼梯口。

此刻,戏院一楼人满为患,涂小斌隐匿在人群中,在心中默数男人下楼的步数。

嘈杂间,她屏气凝神,待脚步声停顿的刹那,便抓住时机一个大跳扑了出去。

她嘴里骂道:“哎哟嗬!

哪个臭狗屎踹的我哟!

看戏就看戏!

怎么还有踹人的呢!

你看我今天饶你吗!”

祝承骏德行好,不忍有人跌倒在他眼前,于是下意识就接住了飞扑而来的涂小斌,紧接着又低头去看她。

这一看,好有趣。

这姑娘上身穿着一件灰扑扑的“胁嗬儿(无袖短褂)”,下身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空心短裤”。

这两件衣裳己经很难说是什么面料了,因为上头的补丁实在是太多了。

最妙的是,她短裤裤裆里还补着一块肉色的绸子料,乍一看跟穿了条开裆裤似得。

祝承骏第一眼没看瓷实,真以为她穿的开裆裤,于是赶忙别过头去,还在她脑门上搡了一把,让她自己站好。

他都奇了,小男孩儿光腚是寻常,小女孩儿还兴这个么?

他才几年没回天津,这地儿都开放成这样了?

涂小斌站好后,也不去看祝承骏,回身就扎进了人堆里,叉着腰大骂。

“是谁!

谁他妈踹的你姑奶奶!

我今儿不给你屎打出来!

算他妈你夹的紧!”

祝承骏闻言又是一皱眉,这小女孩儿嘴也忒脏,不大个人儿,说起话来屎尿齐全,真不讨喜。

......一刻钟后,涂小斌手里提溜着一只白金壳子的手表,一边哼歌一边往家里走。

作为一个贼,她今晚收获颇丰。

这年头能戴起白金手表的人不多,像刚才那个“浓眉凤眼”,一看就是读书人家的少爷。

他大约是初次来戏园这种下九流的地方,故而也没有很强的防贼意识。

她一个假摔,再一个顺手牵羊,就给少爷上了一堂“天干物燥,小心毛贼“的课。

对此,涂小斌很满意。

她一向就仇富,偷穷人她偷无可偷,但偷“浓眉凤眼”这种有钱人,她简首恨不得敲骨吸髓。

......同一时间,祝承骏回了祝公馆。

他进门,换鞋,走出玄关,又进一楼的卫生间里洗手,及至要挽袖子,才发现手表没了。

他垂下眸子笑了一声,想自己回国没几天就遭了贼,也不知是个什么兆头。

洗完手后,祝承骏又坐在客厅里抽了根烟。

他想了想,大致也猜到是谁偷了他的手表。

穷疯了的小贼,不大点儿个小女孩子就出来干这个营生——是家大人逼得?

还是自己不学好?

正想着,公馆二楼走下一个女人。

女人是祝承骏的亲妈,祝夫人。

她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法令纹严重,看着十分显老,是年轻时太爱笑的缘故。

好在她是中法混血,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故而还是美于一般的中年妇女。

“又抽烟。”

她一边下楼梯一边说:“一趟法国回来,书未见得读多少,倒把法国人的烟瘾学回来了。”

说罢,祝夫人拢了拢身上的浴袍,径首走向餐厅旁的梨木柜。

梨木柜上下都是抽屉,中间一段是台面。

台面上放着虹吸壶,咖啡滴滤布,滴滤架,并一小桶女士香烟,和一玻璃碗的薄荷糖。

“您喝咖啡?

快十二点了。”

祝承骏关心道:“别喝了吧,一杯咖啡灌下去,再看看书,抬头天都亮了。”

“你少管我吧,回来这些日子,除了西处晃还有什么正事?

我睡不睡觉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爸爸也没来管我,你倒管上了,好孝顺,我怎么谢你好呢?”

祝夫人连珠炮似得说了一串,祝承骏被怼了个没意思。

他笑了一声,掐了烟,起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祝承骏的房间在一楼,他进屋前叹了口气,背影透着一股冷淡。

祝夫人心下一痛,想回头叫他一声,说妈妈不是那个意思,可门又己经关上了。

......夏夜蚊虫多,涂小斌一路从戏园走回家,到家时己是满腿的红疙瘩。

她痒极了,就用嵌着黑泥的指甲使劲抠小腿,没一会儿就抠出了一腿的白印子。

涂小斌的家在一间小院里,不过不是那种红砖墙、樟木门、有牌匾的好小院,反之,她家是个破小院。

破到什么程度呢,就跟她身上打满补丁的胁嗬儿(无袖短褂)短裤差不多。

她家院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南北房,没有砖围墙,甚至连个旱厕也没有,就只有一圈糟篱笆围着一间泥瓦房。

年前,她家的糟篱笆被风吹跑了一半。

她妈就跟她说:“波波啊,咱家篱笆肯定是给吹到蓟县去了,妈昨晚梦见了,你脚程快,就走一趟,把咱家篱笆找回来,找回来栽上,不然妈睡不踏实,总觉着要遭贼。”

涂小斌听了这话差点没笑死:“哈哈哈哈哈,嘛?

贼?

贼偷咱家?

您也是想瞎了心了,老鼠进咱家都得抹眼泪走,贼来干嘛?

给自己宽心啊?

说自己虽然是个贼,但好歹没把日子过到这份儿上,也挺好的了呗?”

她妈:“……”年后,她家的泥瓦房被雨冲垮了房顶。

她妈就又跟她说:“波波啊,你嫁人吧,嫁个泥瓦匠,让姑爷给咱家把房顶修了,再给你哥起一间北房,等有房就好说亲了,到时候你哥把婚一成,妈就能闭眼了,你说呢?”

涂小斌坐在炕沿儿上,伸手一指自己的脸,先是“嗯?”

的一声,而后又哈哈哈哈的笑死过去了。

“泥瓦匠?

泥瓦匠能看上我?

我塌塌脸儿塌塌鼻儿,脚缝大的眼睛麻袋高的个儿,泥瓦匠逮俩瓦片磨也比找我强呀!”

她妈:“……”涂小斌她妈一共生了九个孩子,现是老大涂小东和老九涂小斌在跟前尽孝。

余下那七个死走逃亡伤,也不知养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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